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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工人成为设计师-一个大四学生的离经叛道的构想

来源:      2018/12/10 9:16:58      点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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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身穿蓝色法式工作服的年轻人站在讲台上,目光呆滞,举止僵硬,模拟在流水线上工作的情景,嘴里发出有节奏的喀呲声。嘉宾席中有人起身,拍了拍其中一人的肩膀。年轻人们动作变得松快了些,脸上绽放出笑容,开始交谈、握手、拥抱。


这场扮演基本上浓缩了导演—22岁法国女孩 KimHou对于“时装设计”美好愿景:让激进工人也能成为时尚设计师。Kim已经为这件事工作了2年,并成立了一个时装品牌 AboutaWorker


愿景听上去有多美好,实际就有多叛逆。Kim目前在荷兰埃因霍温工业设计学校(AcademivoorIndustri?lVormgevEindhoven简称 AIVE读大四,尽管这所学校以开放和“真正的人道主义”著称,老师大多也认为这个想法不切实际。


唯一支持者是班主任。这位老师允许 Kim把 6个月的课程延长到一年完成,给了不同乡村寻找工厂、联系零售商、参与展览和推广品牌的自由。每周还会在Skype上与 Kim交谈,建议她设计品牌网站时重点展示服装的生产和设计流程,并且谨慎对待展示工人的方式。比如回避用”educthem教育他这种居高临下的词汇。福州ykk拉链


最终 Kim巴黎市郊 Saint-Deni一间工厂找到4位制衣工人。通过商议,AboutaWorker不追随激进时装日程的春夏或秋冬季,而是按城市分类,以当地工人的激进着装为设计基础,所有面料均来自项目所在国家。


AboutaWorker一个反商业的品牌。有多少工人可以满足 Kim要求?生产效率如何?如何坚持设计质量的稳定?即便品牌理念已经构成了一个天然的故事,潜在买家又有多少?


从最保守的角度看,与其说这是一个商业计划,更像一次艺术化的理念表达—只不过它确有衣服这种产品呈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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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im关心底层。可以熟练地讲述时下热门的道德品牌(ethicbrand建议,可能这与 AboutaWorker涉及的合作对象密切相关。


Kim说自己在2013年孟加拉达卡工厂坍塌事件之后,才得知 H&M和 GiorgioArmani其实在同样的工厂里生产自己的商品。对此的思考是工人们已经和原来不一样了知道怎么又好又快地工作,也有足够的想象力。问题是如何被对待的工作时长和工作环境有很多不合理之处。人们没有意识到购买的商品面前存在很多问题。


这个说法似乎不能完全概括全球的服装加工业劳动力状况,但可以代表 Kim要讲述的故事。


还会提及一只黑绿白相间的proenzaschouler水桶包。Kim上一份实习工作的礼物。厦门ykk拉链并不喜欢这份工作,但对行业日常有了更直观的认识:纽约,学会了怎么在6个月里做 4个系列,除此之外还有和购物中心之类合作的各种联名系列。简直太疯狂了还有大量浪费,有时一次做 10个样品,但只选一款出来,其它就堆在那里或者扔掉。


然后是那个疯狂购物阶段。初中她一所有许多富人就读的学校念书。女孩们喜欢穿戴香奈儿,时尚消费几乎是一种合群的必要。会问我Kim为什么你没有一条 Diesel牛仔裤?记得后来我一次关注了14个时尚博主。


最后是一个听起来令人深思的问题:人们为什么会对某些品牌如此着迷?进入时尚行业工作后,行业整体形象和运行规则的反差让她感到冲击:一些奢侈品牌喜欢谈论法国工艺,但他工厂可能设在西班牙,而有些鞋子则是罗马尼亚的工厂里生产。


Kim出身优裕。父亲是知名策展人、罗马 Maxxi艺术总监侯瀚如。母亲 EvelynJouanno则是arcitizen基金会开创人。两人在表示支持的同时也经常提出建议。Kim觉得最重要的一条建议是每个项目都不应偏离最初的设计,要让那些不被听见的人被听见、看见。


当然,这也和 AboutaWorker要表达的理念如出一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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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纽约结束实习工作后,Kim给正在摩洛哥工厂里工作的朋友 PaulBouleng打了个电话。Paul曾经创立过 T恤品牌,对工厂和销售渠道了解得更清楚。为了提高胜利率,建议 Kim先和小工厂合作,并且自己也加入进来,成为品牌的商业合伙人。和一家在巴黎附近的工厂挺熟,去见了一次面就决定合作。


这家工厂就是位于巴黎市郊 Saint-DeniModeEstime这是一家社会福利性质的小工厂,只有十几名工人,也只雇佣巴黎最底层、温饱上都有困难的人,与他签订 13年的合同,提供基本的薪水,也提供培训。大多数工人都是此前找不到临时工作、只能做零工的移民。


Kim运气不错。找到4个有做服装基础的人,也就是AboutaWorker首个系列的4位设计师。


FadilaBoubekeur来自阿尔及利亚东北部乡村君士坦丁(Constantin从小就喜欢做衣服,针插、胸衣、手工刺绣,什么都做,大连ykk拉链这是受母亲的影响。母亲有一台缝纫机,擅长做昂贵的阿尔及利亚传统服装。Fadila喜欢重复 9岁时的一个故事:那是第一次自己做东西,用树刺编织了一个发带。


Fadila今年已经 60岁了孩子们巴黎出世,阿尔及利亚长大,但仍想回巴黎生活。Fadila为此在巴黎待了5年,不同协会做志愿者,直到进入 ModeEstime找到工作,还是爱的领域,真是开心。ModeEstime一年半来的生活很规律:早上 9点工作到晚上 5点,熨烫,缝纫、锁边、剪裁,中午一小时休息。工厂外有一个小森林,风景很美。T恤做起来最简单,15-30分钟就能做一件。裤子难一点,但这是Fadila自己最喜欢的时尚单品。描述自己的工作时她提了三次“realjoi真正的愉悦)正打算和同事在工厂内部成立一个工作室,自己设计衣服。时尚不是道德(moral不是不朽的但它诞生给了精气神(moral有些调皮地用了个双关。


33岁的AissatGakou塞内加尔人,18岁就到法国,育有三子。喜欢穿长裙,戴颜色艳丽的头巾、夸张的大耳环。每天最喜欢做的事是烹饪,和曾经在塞内加尔报名上过为期三年的缝纫课程—第一年学习手工缝纫,后两年学机器缝纫。不过只上了一年,这家培训中心就被关闭了


法国后的2014年,Aissat得知 ModeEstime有服装培训课程,才申请入职。为了方便练习,家里也添置了一台缝纫机。不喜欢做 T恤,讨厌锁边和缝制领口这种细碎的活计,但喜欢制作图案,因为这需要精神高度集中。


突尼斯人 KiraGhoul看上去总是很严肃。42岁,有一个 9岁的儿子。两人来自 Djerba附近的一个城市 Zarzi法国人很喜欢去那里度假。虽然她从 14岁开始学习服装,但并非自愿。这是初中学校开设的一门课程,名字叫“copicoutur如何仿制服装)虽然不喜欢,但 Kira高度自律、有野心且精力旺盛。通过竞赛又参加了另一个课程,industricoutur如何管理生产线)1996年获得文凭后就在制衣厂里持续工作了3年。这里的工作环境很严苛:一切都紧跟着流水线走,工作时不能扭头,每周工作 45小时,从周一到周六,过年过节时也经常需要熬夜加班。


但这段经历也有好处:因为给 PierrCardin等很多品牌做代工,Kira法国后几乎没有不认识的品牌。


MisbahYisoufModeEstime里唯一一名男性,今年底才满 32岁。出生于科摩罗群岛(ComoroIsland读到五年级时,因为家庭原因自愿去做石工,拿到一张石工领班的文凭,2006年又在军事医疗服务中心工作了2年。2008年 3月 28日,ComoroIsland迸发了一场战争,Misbah中了三枪,失去了一条腿,逃到马约特岛(Mayott避难。


为了远离战火,2010年他带着妻子和两个孩子到法国。实际上他有三个孩子,但长子留在科摩罗群岛。人生很复杂”Misbah说—每当要叙述痛苦或说来话长的经历但不想仔细描述时,倾向于用“复杂”complic这个词一笔带过—但现在要容易点,很幸运“2014年,一位顾问给他找到家乐福实习的工作,做收银员。才上一天班,这位顾问又打电话告知 ModeEstime有一份缝纫师的工作。说,不不,不会缝纫,虽然我父母都干过这个。但 Misbah还是试了试,因为他需要钱—一家人当时住在旅馆里,想要换个住处。倒霉的开了个玩笑,Alice接纳了


尽管事先已知自己是唯一的男性,会和许多女性一起工作,但“现在觉得我好像是和一群男人们一起工作”Misbah原本觉得做衣服是件挺愚蠢的事,青岛ykk拉链但花 3个月掌握了两个领域的技巧后,开始认真看待这件事,申请了全职工作,并且通过考试获得了一份服装行业的文凭,这样生活就可以继续往前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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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系列的周期长达 6个月,KimHou几乎全程都待在工厂里,和她邀请来的老师一起给工人们上培训课程,内容以激进时尚设计流程为基础。


一切从 moodboard开始:从自己的实际生活以及对这个行业的想法中寻找灵感,而不是从 pinterest之类的图片网站上。Kim给每人提供了一部相机,让他拍摄工厂内外有趣的东西。Fadila喜欢拍街景和人,尤其是街道向地平线延伸时呈现的那种纵深感,以及聚集的人群;Kira则对一切排列整齐的事物着迷:建筑物外立面的红色砖块,花坛边整齐的围栏,通风口彼此平行的纵向栏杆;A issat照片中都是草木或者布料上的植物印花;Misbah则通过镜头展现出一个初入服装行业的新人的好奇:各种布料—工厂内的市集里的绸缎的棉布的


Kim随后让他据此在纸上画出可以印制在服装上的图案。特别强调,作画不一定是要做成艺术品,重要的把信息传送进去,可以成为一个交流、讨论的平台。于是Fadila街景转化为褶皱,人群转化为放射状的圆形印花;Kira用方块、圆点和两条线绘制出可以无限延展的一组“元图案”;A issat笔下是流动的树叶;Misbah则把花朵和枪画在一起。


采集灵感和绘制图案一共花了5个月。最后一步是解构和重构。Kim给工人们提供的改造基础是Bleudetravail这是19世纪诞生的法国外地劳动者制服,一种蓝色工装。工业革命后,铁路、煤矿等工作场所的需求人数大增,劳动者需要耐磨且耐脏的工作服。Bleudetravail通常用天然植物染料 Indigo染成靛蓝色,利息低、沾上油污后也不太显眼。设计比美国工作服更简约,没有拉链、褶皱等细节设计,版型宽松直挺,通常只用 5颗纽扣开合,双边车缝加固,外加多袋设计便于收纳。


近年令法国蓝色工装重新受到关注的纽约时报》时尚摄影师 BillCunningham数十年街拍生涯中,外套几乎始终是一件年轻时在巴黎旧货摊低价购入的Bleudetravail这几乎成了个人风格的标识。


工人们对蓝色工装的改造令 Kim感到难以置信”Fadila用褶皱把工装变成了一条不对称的连衣裙;Kira银色印花让简单的外套具有了未来感;Kira把树叶做成荷叶边,与飘带搭配缝制在外套外表,让它具有了类似川久保玲风格的立体感;Misbah花朵和枪重复点缀在前襟、衣口和裤口,令人想起潮牌中常用的大面积 Logo印花。


生产环节,Kim和 PaulKickstart上募集了近 1.2万欧元,4位设计师每人有两件作品正式生产,定价均在200至 400欧元左右,目前除了官网也在欧洲一些精品店出卖。这不是一个小数目,即便是对欧洲的消费者而言,Kim事后也收到关于价格过高的反馈。


如果法国人要花 300欧元买衣服,会尽量花在精致的衣服上,比如羊绒服装或者品牌手袋,尤其是经典品牌。法国人对经典品牌很有感情,这导致年轻设计师品牌很艰难,定价经常得在200欧元以下。


解释说,除了产量低,这样的定价是一种主动选择,希望让工人和主流设计师处于同样的位置上。AlexandWang设计就是中国生产的为什么他可以定那么高的价格呢?为什么工人们成为设计师、有了自己的品牌就不可以呢?想法是通过高定价,品牌可以将目标群体圈定在行业精英身上。如果让精英直接消费工人设计的衣服,就意味着工人的声音可以被直接听到


不过考虑到品牌在商业上的可持续性,AboutaWorker从去年起推出了一些款式更简洁的新产品,如夹克、T恤、卫衣等,价格均控制在100欧元以内,此外还有只卖 1040欧元的周边:一些印着“自由、平等、创意”WorkinProgress等字样的帆布包、钥匙扣和手拿包。


或许一个比较实际的原因是能够设计劳动服装的工人终究不多,而帆布包就简单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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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 4月起,AboutaWorker开始了第二个系列的合作—威尼斯。


威尼斯系列来得有些偶然。Kim和 Paul先是收到VenicDesign邀请,威尼斯双年展期间到这座乡村展示自己的第一个系列。和策展人聊天时,对方提起一个名为“IlCerchio非盈利机构。


这个机构从 1997年开始为威尼斯 Giudecca岛上的女子监狱“CasadellaReclusionDonndellaGiudecca提供名为”TheSartoria制衣培训课程,并且协助这些女性成立了自己的成衣品牌“BancoLotton*10后者还于 2003年在威尼斯最繁华的Castello区域开设了一间独立门店,运营至今。


两人在Facebook上找到BancoLotton*10老板 GiuliaPannoli并通过她和监狱建立了联系。威尼斯外地一家专门为奢侈品牌供应高级面料的纺织坊 Rubelli也提供了支持,愿意将剩余面料交给两人用于培训和制作新系列。


等待数周的审批流程后,两人终于在4月下旬的一个早晨第一次迈进了这间女子监狱。一切都比第一次合作繁琐得多:过安检,把身份证件交给警卫,把所有电子设备放进储物柜,把摄像机交给另外一位警卫,进入监狱内室前再过安检并登记姓名。走过长廊,尽头才是要找的Satoria


参与项目的4个女孩 AnnaCinMaya和 Mihaela由监狱方挑选出来的每周工作 5天、每天 4小时,除了为外地设计师,也给监狱自己的品牌 BancoLotton*10制衣。


进入监狱、见到女孩们Kim才意识到这次的状况多么特殊。AboutaWorker成立之初的基础是透明性:就像第一个系列那样,让工人讲述自己的过去、现在和未来,既通过最终设计出的衣服,也通过设计流程中积累的大量照片、草图和对话传送信息。但监狱禁止 Kim带摄影师,每次也只允许拍摄两三小时。相比之下,第一个系列有 6000多张照片或视频,威尼斯项目则只有 300多张。


监狱也不允许 Kim过多打听这些女孩的身世。和女孩见面后,Kim也主动放弃了这种尝试。大概知道女孩们大多只是犯了些小差错,但因为没钱请律师进了监狱,有些则只是因为移民问题。大多数人背景凄凉,来到这里甚至不是因为自己的错误。有的人要在那里待 25年。把时尚杂志带给她看,还有些艺术家的书。需要的东西比囚犯生活多得多。


Kim不希望合作变成一次因回忆往事而带来的自我伤害”认为这个系列应该强调女孩们囚犯”之外的身份,想展示这些女孩在受到蔑视的时候,可以通过发明力找回自信。历来没去过监狱,所有想象都来自美剧里那些严酷局面。但进了监狱你会发现,最糟糕的其实是24小时都被监控,被当做小孩子一样对待。要知道,这里 2050岁的人都有,都是成年人。


这次设计的基础,临近威尼斯本岛的人造岛 SaccaFisola一种激进劳动者服饰。这个岛屿有 1530人口,主要聚集着那些因中心城区士绅化和旅游业发展而被驱赶至外围的人。激进服饰是衬衫、长裙搭配一条围裙。


Kim让女孩们从做面罩开始—这不仅是因为在威尼斯,也是因为面罩既寓意自我隐藏,也意味着自我展示。面罩可以成为女孩们avatar虚拟形象)寄托疯狂的想象,展示好的一面或坏的一面。把它复制到最终设计的衣服上,也许也可以看作是用设计还原了真实的自我


女孩们仍然得到相机用于拍摄生活环境中常见的5种结构和 5种质地。但由于不能外出拍照,这次制作 moodboard过程更依赖回忆和绘画:挑选最能定义周围环境、定义自身和定义过往经历的9种颜色;用 20分钟画出认为能代表自己灵魂的动物;3种每天都会感受到情绪;值得纪念的回忆。再用线条把这些组装成面具雏形,用墨水填充面具,最后用不同颜色和质地的面料把面具缝制进去。


官网最终展示的三件作品中,一件看上去像在做鬼脸的尖顶帽,一件形似长着胡子的孩童面容,一件是金黄色和浅蓝色拼成的心。


制作面罩后,Kim又让女孩们据此制作更大块的面料。需要自问的问题包括:监狱里坚持快乐最需要什么;周围的人是如何衣着的如何定义自己的风格;做衣服的时候你最常想什么;最擅长什么。随后要找出最能代表自己过去、现在和未来的三种颜色。


4个女孩中最让 Kim意外的中国女孩 CinCin曾经在服装厂聚集的意大利乡村 Plato工作。最初她似乎完全没法依照 Kim设定的流程自我提问、绘图、选择布料,但最后却做了一件“最疯狂”裙子。从 Kim发来的照片看,这的确是一条充溢想象力的裙子:以白、浅紫和朱红色搭配,看上去是用背心裙搭配衬衫的假两件;胸口做成了四个翻盖口袋突出胸部线条,百褶裙的每条褶皱处都用朱红色明线突出;脖颈处还增加了几条硬挺的红色飘带作为装饰。


一直说‘noncapito,noncapito不懂)后来变成‘capitocapit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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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这些都是品牌故事”而 KimHou需要在全球各地参与展览和演说活动时不时重复展示它


官网显著位置上放了一份可供访客随时下载的Manifesto宣言)已经学会为生造的故事鼓掌喝彩。这些故事镶嵌在闪闪发光的金色画框里,辅以知名时尚设计师和潮流明星的点缀,但却是由一些从未具名的制衣工所构筑起来的


KimHou这个理念的设计者,也是展示者。


日程看上去和一个普通大四女孩的一天没什么关系。用她自己的话说,项目好像就是生活了早上 6点起床,花一点时间冥想,然后去工厂开会,和记者见面,工作至晚上。消费习惯也变得越来越克制,三个月才买一次新衣服。


今年整个夏天,都待在巴黎工厂。过去三四个月,总是拎着旅行箱跑来跑去,每周和不同人见面,大多是为了通过展览、装置和对谈活动向更多人展示 AboutaWorker效果和概念。


9月底巴黎时装周期间,刚和一家日本买手店合作开设了一间快闪店。这间 10平米的画廊展间里,原样复制了制衣厂里的环境,重现项目的设计流程,让 Kira来和衣着光鲜的人们交流,找来在圣马丁和巴黎公益时尚学院接受不同教育的学生对谈,探讨时尚教育的未来。希望这个快闪店不仅是销售衣服的地方,也成为人们探讨新生产方式和创意方式的地方。


AboutaWorker与 ModeEstime工厂的合作还在继续,不能利用他做一个系列然后就停止合作关系。由于其福利性质,工人在ModeEstime合同最久总共只能是三年。Kim正在和工厂设计一个长期项目,允许工人们积累足够的资历后找到更好的工作。


参与第一个系列的4名工人中,唯一的男性 Misbah已升职成为领班,离他进入时尚圈的梦想算是近了一步。Fadila打算一年后退休。Aissat因为家庭原因已经离开,全身心放在照顾三个孩子上。Kira病得很重,实际上在加入项目时她就已经被诊断出癌症,但对她而言,工作比什么都重要”


Kim计划下一步在中国或者孟加拉寻找工厂。目标是不时推出新系列,也许甚至可以帮工人们开店。让人们解工人是第一步,第二步是让人们参与讨论。没有解决方法,只是提出问题。AboutaWorker只是为了让不同背景的人有机会遇见,能谈一谈整个时尚体系能否变得更好。


那么 AboutaWorker可以在多大范围内改变服装加工业的劳工状况?可以让多少“精英直接消费工人设计的衣服”多少“工人的声音可以被直接听到?


追寻这个答案的过程或许就是KimHou经营这个品牌的过程。


如果 Kim希望自己这个品牌长治久安,可能她无法回避那些商业化最基础的问题:获取利润就需要扩大规模,或者提高毛利率,而扩大规模意味着理念的损耗。但如果不为利润,那么这个生意就会像慈善艺术一样进行,可持续性自身能维持多久?


有两点或许是最实际的一个是AboutaWorker与工厂管理者签订的合同中,每卖出一件就有 10%提成返还给所有工人,而不仅是负责设计的那位工人。其次是Kim只是一个提出问题的人,不必以此为生。